云中问扈轻是不是要度秦大小姐。

  扈轻道:“我最讨厌和尚。嘴上说着度人度人,可他能度得了谁?”

  云中接话:“所以你喜欢的和尚不会度人只会杀人。”

  扈轻没接这话茬:“我不敢怂恿秦大小姐去追求刺激的人生,万一丢了命岂不是我的罪过?”

  外头这么大,她亲眼看见了,怎样选择都是她的自由。要她是她,多优厚的先天条件,仗着葛家把秦家拿下,自己当家主,想怎样就怎样。要不然就立一个傀儡家主,还是想怎样就怎样。

  她对云中这样说。

  云中看着她:“你拿下我,然后想怎样就怎样吧。”

  扈轻哈哈笑,觉察到有人靠近,故意撒娇:“爷爷本来就是我这边的,当然我想怎样就怎样。”

  脚步声继续靠近,是秦家的一个护卫。扈轻只对他面熟,但没有说过话的那种。

  小护卫倒是不客气,张嘴就是提亲,要娶扈轻。

  扈轻:“...”

  云中:“...”

  人在屋檐下,只有好声好气的拒绝。

  那护卫却是脸一翻,鄙夷不屑外加挑剔:“你以为李公子瞧得上你。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模样。”

  把扈轻气得不轻。

  护卫踢踏着脚走了,走出几步一回头:“呸。”

  一口吐沫落到她脚下。

  扈轻黑脸朝云中,手指头哆嗦。

  云中:“跟我横。有本事朝他横。”

  扈轻一口气喘上来:“杀了他怎样?”

  云中:“当乞丐的还嫌别人吐口水?”

  扈轻闭眼运气,回想当初初到宝平坊,自己是怎么忍下那个碎嘴邻居的。怎的现在就忍不了了呢?

  反省了半天,还是好气。

  她得做点儿啥。

  当天晚上,那小护卫就做了一个香艳的美梦,各路美人朝他怀里扑,身份、地位、权势、财富,一统仙界了呢。

  把小东西给激动的呀,吐个不停,不停,不停...

  李公子也听说,去专门看了一眼,惊呆了,仿佛看见了自己的下半生。

  人没死,止住了,不过,需要很久很久很久的时间修身养性。什么时候能重整旗鼓?呵,谁知道呢。

  因为这事,人心惶惶了阵子,以为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。

  小葵被怀疑一遭,李夫人不知怎么想的,大吵大闹要杀掉小葵。

  秦大小姐难得生气:“那我们秦家人回去。”

  李家人把李夫人劝回去:“出事的是秦家护卫,关你什么事。”

  “留着个女鬼在,早晚还出祸端。”

  扈轻去看小葵:“没事吧?”

  事?什么事?小葵被秦大小姐保护得太好,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。

  秦大小姐拉着扈轻猜:“究竟是怎么回事?难道真有坏人作祟?”

  扈轻嗤了声:“这坏人也是不上台面,只冲一个小护卫下手。”

  嗯,自己说自己,她很过瘾。

  又隔了一天,有人在那小护卫身上找出一个古旧的玩意儿,里头有脏东西。这件事也便这样结了案。

  云中说:“好东西不少。”

  扈轻眨眨眼笑,她可是学了毒道大全的。但,她没对那小子用毒。相反,她给他吃了好东西,让他精力充盈的好东西。另外,又给了他一点点暗示,让他觉得他很可以、可以连续不停的那种。咳咳。

  她说:“我也是度人。只要他安安分分好生休养个三五百年,又是一条好汉。”

  云中啧啧,女人啊。

  那小护卫再没在人前出现过。要不是秦大小姐心好,估计得原地辞退。毕竟要他来是保护主家的,他出这样的事,是一点儿战斗力都没有了呢。

  曲寰仙界很特殊。这里有闻名的丹器两大阵营,将一块广袤天地分而治之。因此这里多出丹师和器师。仙门也多是这两种。这里的人从事的行业自然也是这丹器相关。

  除了丹器,曲寰仙界最有名的便是出灵火。这里诞生的灵火之多,不论质量,只说数量,在所有仙界都是闻名遐迩的。要不然这里不会建起丹师和器师的大本营。

  也能从此窥探,这里的灵植和灵矿,储备量也是极丰厚的。

  因为这些得天独厚的条件,所以丹盟和器盟,早早将曲寰仙界的出入把握在自己手中。所有的地方,都有各自势力驻守,更有些重地,只有他们自己人才能进入。

  所以,这器道百年一次的盛事,没有邀请函,外人根本进不了那巨大城池。

  但,有一种人有特权。

  云中拐拐扈轻:“你不去试试?”

  彼时,排得龙一样长的队伍在城门处蜿蜒,他们的位置,要手搭凉棚往前看,才能看到城门上飘扬的烈火旗帜。

  这是正常入城的队伍,还有一只队伍,人数相对少,进度相对快。那便是器师的专队。里头有白发老者,也有总角小儿,无论男女,身上都有同行的味道。

  啊——

  扈轻吸了口气:“不去。”

  云中:“只要是器师,都能进去看热闹。咱们这个位置,”他比划了比划,“未必让咱进去。”

  一旦限制人数,他们爷俩妥妥的被留置城外的。

  扈轻说:“我相信裙带关系。”

  去那边干嘛?她听得很清楚,去那边考核就要留全套信息。好吧,信息可以造假,可她相信那些人进了这城,就落在别人的全天候监控下了。

  纵然那些监控未必是恶意,也可能是许一场好前程的善意,但她目前不想被盯上。

  “亲爱的爷爷,快去给大小姐下个暗示。”

  云中白她一眼。没动。扈轻怀疑他早给秦大小姐下过了。

  当夜,并没能顺利入城,他们只是挪动到队伍的中段。好在拿到数字牌,各家扎营休息。器师那只队伍同样如此。没用多少时间,自发形成一个热闹的夜市。叫喊声此起彼伏,远看灯火人家,也形成一个小城。

  扈轻说:“你有钱吗?”

  云中懒得回答这种蠢问题。

  扈轻磨了磨牙尖:“捡漏,你总会吧。”

  云中:“那岂不是欺负人?”

  扈轻气,正要回怼:你有何用。

  秦大小姐叫人来喊两人,说一起去逛夜市。

  噫,大小姐又要发善心,这次不知会再拣回什么人来。

  两人过去,秦大小姐和李公子站在一起,看上去也是一对登对的璧人。

  谁也不爱谁,公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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