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众人的热烈欢迎中,程迟欣喜地感受到了家人自豪而骄傲的眼神。

  句五邑的脸上绽放出微笑,他在人群中也捕捉到了自己喜欢的女孩绿柳香的身影。

  经过一番热烈的问候之后。

  两人在家人的陪伴下,被专人引导进入了屯堡内。

  屯堡内已经摆设了丰盛的宴席。

  特地为即将出征的军士们举办。

  连续数日的庆典让整个屯堡洋溢着欢快的气氛。

  财政局为此拨出了大量的粮食和肉类,让堡民们有机会,沾光享受一顿美食。

  当程迟和句五邑进入屯堡厅后。

  旁观的人群依旧充满羡慕地讨论着:“两位大人现在都晋升为甲级军了,瞧他们的盔甲,多么威风凛凛。”

  “确实如此,他们还有了自己的战马,日后退役时,这些马就成了他们家里的了。”

  “不知道我家的孩子这次跟着出战,能否在战场上立下功劳。”

  ……

  这些谈论者大多是都是屯丁家属。

  在前几个月的青牙军扩军后,他们的丈夫或儿子,也有许多被选中加入了乙级军队。

  这战事一起,生死难料,又是立功的机会。

  他们的心中既怀揣希望,也充满了忧虑。

  看着程迟两人的身影不见,众人又纷纷伸长脖子,向远处的乡间道路眺望。

  这次全军放长假,后勤局动员了大量辎重营的车辆和马匹。

  甚至还承包了所有的车行,以便接送那些乙级军士回家。

  不过,他们没有马匹,比不上程迟两人的速度。

  一个时辰后。

  新的一队队马车抵达了泛三堡。

  从车上跃下的,全是穿戴盔甲的乙级军战士。

  这些人正是不久前选拔出来的新晋军士。

  顿时,泛三堡、再次沸腾起来。

  ……

  军士们返回家乡,除去往返路途上的两天时间。

  与家人真正相聚的日子,也不过两到三天。

  崇祯三年六月六日。

  距离军营较远的军士们开始起程返回营地。

  由后勤局或租用车行马车负责将他们送回。

  程迟也在这一天做出了出发的决定。

  他居住的房子是一个典型的大杂院。

  除了他家之外,院子里还住着另外七八户人家。

  大明北方的诸多屯堡营房都是这样的布局。

  七八家十几家共居一院。

  当然,若是有些财力的,可以在屯堡内购买土地,建造自己的院子。

  程迟原本也有这样的打算。

  但考虑到妻子和孩子们与邻居们相处融洽,不愿意搬离。

  于是这个计划便被搁置了。

  程迟走进堂屋。

  他的妻子、儿女们已经在那里等候着他一起午餐。

  尽管为了送离将要出征的军士们,各屯堡内设有流水席。

  程迟仍选择与家人一同享用午餐。

  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食物,鲜美鱼肉、白嫩馒头以及香浓蛋汤。

  这些年来,程迟带回家的奖赏财物,显著提升了家庭的生活水平。

  看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等待自己。

  两个儿子和一个可爱的女儿,边玩耍着程迟为他们购买的礼物,边眼馋地望着桌上的美味佳肴。

  程迟的心中涌起了深深的暖意。

  觉得为了家人而在战场上搏命,这一切的努力都是值得的。

  程迟性格内敛,受过教育,注重饮食时的礼仪。

  因此一家人安静地享用完了这顿饭。

  饭后,他的妾室递给他一个包裹,柔声说道:“官人,昨天我和姐姐为你求了平安,这是新衣服,你拿好……”

  而程迟的妻子赵氏,这时泪水终于是不禁夺眶而出了。

  她哽咽着道:“官人,战场上危机四伏,你务必要小心保护自己,虽然立功重要,可是……”

  程迟转头看向妻子,眼神锐利:“战场的危险众所周知,可我乃大将军麾下之军士,怎能因此心生畏惧?

  “如果我们奋力杀敌,尔等又怎么有太平日子?

  “况且,我父母均死在建虏手上,我恨不得与其拼命,食其肉,喝其血!”

  赵氏低下头:“是……”

  见她如此,程迟的表情渐渐缓和。

  他叹息一声道:“娘子,我不在家,这家中大小事务就需要你们多担待了。”

  说罢,程迟一狠心,拿过包裹,牵着马走出门外。

  这时,身后传来了女儿的哭泣声:“爹爹,爹爹别走。”

  大儿子急忙安慰:“别哭,乖,爸爸去杀建虏去了,很快就会回来的。”

  听到女儿的哭声,程迟脚步顿了一顿,心如刀割。

  但依旧一咬牙,没再回头。

  走出院子,他看到句五邑也已经牵着马过来。

  两人相互点头致意,随即各自跨上了马背。

  沿着街道小巷,不断有各家小送别即将入伍的男子。

  当这些家小看到程迟和句五邑时,纷纷上前打招呼。

  并恳切地请求,他们在战场上多多照顾一下自己的父亲或是儿子。

  老兵程迟和句五邑在军队中已是资历深厚.

  而新招募的士兵尽管经过长时间的训练,却缺乏实战经验,这使得他们的家人在满怀期待之余也感到焦虑不安。

  因此,最近几日,程迟和句五邑在泛三堡的家访络绎不绝。

  乡亲们不仅询问战场上需要注意的事项,还恳求两人基于同乡之谊,能在战场上给予新兵更多的关照。

  越靠近堡门,聚集的人群越来越多。

  泛三堡的军士们即将返回营地,他们的亲人全都前来送行。

  此外,堡内组织的欢送队伍也加入了这一行列,使得堡前广场人山人海。

  待所有要北上的军士集结完毕后,屯堡防守官发表了激动人心的致辞。

  随后,军士们纷纷登上了马车,开始起程。

  “啪啪啪……”

  随着一连串响亮的鞭炮声和震天的锣鼓声,家人们在泪水中欢送着军士们的离去。

  一辆辆马车开始缓缓移动。

  程迟骑在马上,行了几步后忍不住回头望去。

  只见他的妻子和孩子站在送别的人群中,女儿更是用力挥舞着他为她买的那条围巾。

  程迟叹了口气,注意到旁边的句五邑也在驻马回望着什么。

  顺着句五邑的视线,他看到人群中一个眼神怯懦的少女,她的眼睛深邃湿润。

  这个少女在大热天里却穿着寒冬时的棉鞋,围着厚实的围巾。

  她紧紧地盯着句五邑,眼中充满了雾气,却努力忍住不让泪水滑落。

  程迟心中一阵疼痛。

  这个名叫绿柳香的女孩,在大宁时曾遭受鞑子的摧残。

  因此遭到了家人的冷落,以及堡中居民的非议。

  在堡中,只有句五邑真心关怀她。

  不介意她的过去,愿意娶她为妻。

  然而,绿柳香因为内心的创伤,总是逃避着句五邑的真挚情感。

  虽然堡中有许多人试图为句五邑牵线搭桥,但他始终默默等待着绿柳香的心结解开。

  程迟为朋友的执着感到焦急,却又无能为力。

  此刻,绿柳香穿上了句五邑送给她的衣服。

  这让程迟不禁猜测,难不成?

  再看向好友,句五邑脸上的表情异常复杂。

  仿佛在做着一个重要的决定。

  突然间,句五邑大声吼道:“柳香,等我回来就娶你!”

  句五邑喊完那句话后,满脸通红。

  不敢看众人反应,急忙催马疾驰而去。

  人群中顿时一片哗然,紧接着爆发出一阵阵的起哄声。

  绿柳香在众人的注视下,害羞地缩进了人群。

  但又忍不住探出头来,望向句五邑离去的方向。

  她的眼中充满了泪水,如断线银珠落下。

  ……

  烈日炎炎,程迟与句五邑骑马行进在通往山海关的官道上。

  自从昨天出发以来,句五邑一直低着头,不时避开程迟和其他马车上同袍的目光。

  程迟明白好友脸皮薄,便不再提及绿柳香的事情,而其他来自泛三堡的新兵们也不敢以此事取笑句五邑。

  他们兴致勃勃地讨论着即将到来的北方战事,既充满期待又感到紧张。

  程迟理解他们的心情,毕竟他自己也曾走过这条路。

  作为经历过战争的老兵,程迟像老大哥一样不时地开导这些新兵们。

  “要说起和建虏作战,其实并没有那么可怕……”

  程迟正说着,忽然眼前一亮。

  旁边的县道上驶来了几辆马车,上面坐着的几个人中,有几个正是他认识的荀沉父子。

  他策马靠近,招呼道:“荀老哥!”

  那几人正在交谈。

  其中一位四十多岁,面容清瘦。

  身边的三位年轻人长得都和他差不多。

  听到程迟的呼唤,他们都转过头来。

  荀沉兴奋道:“原来是程迟兄弟。”

  两人互相寒暄,都显得极为高兴。

  程迟与荀沉曾在过去的大宁有过共同的经历.

  更是被征召去填壕英雄中的一员。

  但是,后来程迟加入了祖柏的部队。

  而荀沉则进入了朝安的后勤局。

  两人又因为没有被分到一个屯堡,很少有机会见面。

  这次意外相遇,双方都感到非常高兴。

  荀沉的三个儿子也礼貌地向程迟打招呼,尊称为叔。

  实际上,这三个年轻人与程迟年龄相差不大。

  但因为他们的父亲与程迟兄弟相称,所以在辈分上他们不得不低了一辈。

  程迟注意到荀沉的三个儿子都是甲级军士。

  而荀沉本人头盔上飘扬着缨缀,腰间挂着黑色的腰牌,笑着恭贺道:“恭喜荀老哥,看来你已经成为甲长了。”

  荀沉谦虚地笑着回应:“这后勤局、辎重营的晋升与其他部门不同,相对容易一些,不像程兄弟你,是战场上杀敌拼出来的军功。”

  尽管如此,他转头看向自己的三个儿子时,仍然难以掩饰内心的自豪。

  他的儿子们和程迟都是凭借自己的实力赢得了军功,现在都成为了甲级军士。

  程迟有些好奇为什么他们没有骑马。

  因为他们作为甲级军士应该有配发的马匹。

  但他转念一想,可能他们之前并没有练习多少骑术。

  正当程迟准备开口说话时。

  突然十几骑快速从他们身边奔驰而过,扬起了一片尘土,打断了他的话。

  周围的马车乘客都被尘土呛得咳嗽连连。

  不少人开始大声咒骂,一时间各种方言交织在一起,场面颇为混乱。

  程迟作为军中的神射手,自然眼光敏锐。

  他很快就看出这些骑手,都是身着白绒边衣甲的军士。

  头盔上都飘扬着黑色的缨缀,为首的一人头上则是蓝色的缨缀。

  他们腰间还佩戴着黑色或红色的腰牌。

  这些标识表明他们都是甲长,拥有高超技艺的军士。

  而为首的那位更是把总。

  程迟疑惑道:“这些人是谁?”

  荀沉阅历丰富,解释道:“他们原本都是张参将的部下,为首的那个叫孙生学,其余几个分别叫赵晟戎、赖向德、罗左两等,每个人都非常勇猛。

  “他们在征讨流贼归来后,多数被调入新编的乙级军担任甲长,孙生学更是被任命为把总,现在他们都隶属于祖季将军的白虎营。”

  句五邑不知何时也策马靠近,哼了一声道:“好是威风,好是风光啊。”

  荀沉笑着道:“他们都是青牙堡人,自然有风光的底气。

  “不过没关系,只要我们也能建立军功,成为甲长,甚至担任把总,也只是时间问题。”

  对于青牙堡人,大将军治下其他地方的人们心情复杂。

  既有羡慕和敬佩,也有嫉妒。

  很多人私下议论,如果不是大将军在青牙堡崛起,哪里轮得到这些青牙堡人如此风光得意?

  “这位是?”

  荀沉看向句五邑。

  程迟赶紧介绍:“老哥,我来给你介绍一下,这是我的同袍好友……”

  他一边说着,一边思绪早已不在这里。

  成为甲级军士后,他才意识到军中人才济济,自己要赶上的地方,还有很多啊。

  ……

  在欢呼和怪叫声中。

  身材修长健壮的赵晟戎和他的老甲长,以及甲中兄弟们一起策马狂奔。

  赵晟戎心中充满了快乐和满足。

  因为在重新编营之后,他如愿以偿地升了官,被调到了右卫白虎营的后军千总田明奇的麾下。

  担任了一个甲的甲长。

  更让他高兴的是,他的老甲长孙生学,担任把队,仍然是他的上司。

  孙生学性格温和,对待甲中的兄弟就像对待自己的子侄一样。

  因此深受赵晟戎等人的尊敬拥戴。

  有这样的上司,赵晟戎感到非常满意。

  此外,他的一些好友也纷纷升官,这让赵晟戎也非常兴奋。

  这次回家休假,赵晟戎的爷爷也非常欢喜。

  并向他传授了一些以往自己混军伍经验,让他搞好与甲中军士的关系。

  虽然青牙军的军纪严明。

  军士不敢违抗上官的命令。

  但是被迫执行命令,还是心甘情愿去战斗,其中自然会有很大差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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