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陈虎子看上去似有四十多岁的样子,不过按他自己所言,其实他还不到三十岁,同样操着一口辽东乡音,左边脸颊上一道大大的伤疤,似乎是被箭矢掠过所留。

  他平日里就是沉闷寡言的,难得说上几句话,不过他那小老鼠似的双目中,总在闪动着狡诈残忍的光芒。

  陈虎子此时斜靠在树上,眼睛微睁着,露出一条不易察觉的缝隙,正看他旁边的大猴在拷问那个清军哨骑。

  他看到大牛用一把生锈的小刀,将那清军哨骑身上的肉一块块割下,看着那清军哨骑身上被割处,鲜血横流一地,听着他欲死不得的嚎哭声。

  陈虎子竟有些气喘,好似兴奋得有些不能克制自己的样子。

  这边,牛胜听了刘金海的话,也是默然,旁边的程大山走前几步,来到刘金海身边坐下,安慰他道:

  “我等从军之日,便料定会有这样的结果,勇士战死沙场,马革裹尸,总会比病死在床榻上要强……”

  程大山说了几句,也是想起自己折损在清军手里的弟兄,眼中就泛起了泪花。

  在旁边的牛胜见状,不愿他们多提这些伤心的事,便对刘金海说道:“幸好我等连日哨探,也大致摸清了前方鞑子的情况;

  如今在定州境内活动的鞑子兵只有四千多人,是以鞑子镶白旗为主,由奴头阿巴泰统领着;

  往真定府而去,贼头多尔衮统带正白旗的鞑子兵,约有九千余人左右,劫掠新乐、行唐、灵寿等县,大有进军真定府的态势;

  还有一路偏师,约有三千余的鞑子兵,由一位巴牙喇纛章京统领,正奔曲阳、阜平、龙泉关方向劫掠;

  余下还有数千鞑子分布在保定、真定各处,他们少则数百,多则千余,一直游动,劫掠各处乡村;

  而那贼头豪格,带着正蓝旗的鞑子兵,在安平、饶阳、武强等县周边劫掠,估计是要进攻深州;

  这个情报,待大猴审完那个鞑子兵,再证实一下,我等就可回报,传递给卢督臣等人知晓嘞。”

  这边,牛胜才说完话,大猴就走了过来。

  他边走边拿着一块在那清军哨骑衣服上割下的布块,仔细的擦拭着他那把生锈的小刀,他擦得很仔细,也很认真,不时的还会凑到鼻尖,仔细闻闻,迎着阳光,认真看看,有没有血腥气和残留的血迹。

  来到队官牛胜身旁,大猴满脸横肉都舒展开,露出有些瘆人的笑容,破锣嗓子说道:“牛头,妥了嘞,跟咱们查探的差不离,死鞑子没敢说假话,……嘿嘿……”

  此时,那个俘获的清军哨骑己经被大猴给折磨死了,牛胜吩咐将他的头颅砍下来,并剥了他的衣甲,只留下一具光光的无头尸身倒挂在树林内,显得诡异恐怖至极。

  众人此番出哨,任务都已完成,各人都是准备着自己的物品和战马,临行要上马时,刘金海伸出了自己的右手,对牛胜说道:“牛头,很荣幸能和宣镇的兄弟一起出哨。”

  牛胜的大手也是伸出,与刘金海握在一起,他又是用力一拉,两人便紧紧拥抱在一起。

  众人都是走过来,一一相拥,程大山也是走上来,紧紧拥抱刘金海,互相说道:“兄弟,保重!”

  他们拍着彼此的肩膀大声笑着,爽朗的笑声远远传扬开去,似乎那呼啸的寒风都掩盖不住他们的笑声。

  …………

  此时的定州境内,一支大军正沿着宽广的官道,浩浩荡荡行进着,近两万多的人马,以行军阵列展开,绵延数里,一片红色盔甲与旗帜的海洋,似乎一眼都望不到尽头。

  初冬的华北平原,已是非常的寒冷,好在大军一直行进着,每个军士的身体都因为运动,向外散发着阵阵热气,到是不至于冻着了。

  张诚自十六日从高阳拔营以来,连续行军三日,因虏骑猖獗,四处劫掠,他们也是边哨探,边行进着,今日才过了博野县,进入定州地界。

  依据前时探得的情报,定州境内虏骑在四千上下的样子,这对于张诚他们来说,就是小菜一碟,在高阳,豪格的六千虏骑,不就被杀得丢下千余尸首,落荒而逃。

  不过,只是还不清楚其他各队虏骑的具体动向,张诚策在马上,缓缓行进着,冰冷的寒风吹打在脸上,犹如鞭打一般,可他却毫不在乎,心里琢磨着:“该回来了。”

  此时,张诚的心中,还在思索着另一件事情。

  那已经开始考虑,这次勤王事毕后,自己该如何发展的问题了。

  他不想再混营兵体制,等着朝廷发饷过日子,随便来一个粮道,就能把你拿捏得死死的,那还他妈的咋过日子?

  张诚暗下决心,一定要有自己的地盘,要把粮袋子攥在自己手里,才安全。

  而且有了地盘,就有了丁口青壮,可以自己招兵选兵,也可以用土地,把将士们牢牢的和自己绑在一起,唯有如此,才能练出精兵,练出一支只听令于自己的劲旅。

  有了这些,自己才能一展抱负,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!

  就比如现在这只大军中,各镇的将官麾下,论起个人勇力,单打独斗,那些个家丁亲卫们,个个身手矫健敏捷,骑射步战样样精通。

  可家丁亲卫只占各营中的一小部分,再加上一些积年老兵,一般的军中也就一半人马,有些战力,打胜了,大家一起冲,可若是败了,还是那些家丁亲卫骑着战马,护卫主将先逃。

  而那些老兵油子也大多配有战马,毕竟他们都算军中精锐了,何况征战经年,眼力还是有的,跟着家丁亲卫屁股先逃的,往往也是他们。

  苦的就是那些新兵蛋子,只有任人宰割的份,不过,各军将可不会心疼他们,只要家丁亲卫还在,军队的战力就在,逃荒的流民那么多,这新兵还不是一抓一大把啊。

  就算主将战亡了,这些家丁也是不怕的,他们战阵搏杀本领在身,随便投在那个军将麾下,都是当宝贝一样,无非就是换个地吃粮罢了。

  而在张诚的理想战斗中,应该是堂堂正正的战阵配合,宗旨就是:胜则举杯同庆,败则抵死相救!

  可是,明末这个时期的军队作战,真真的都是只靠少数家丁亲卫冲锋,胜时一轰而上,败时溃逃千里。

  张诚想来之所以造成这个局面,各镇将官们克扣军饷是其一,还有就是平日疏于或难以训练也是其一。

  各营中的骄兵悍将,兵油子太多了,想整顿也很难,例来大明各军中只见逃兵,难得有一个愿意留下来当兵的,还不都当宝贝一样看待,谁愿意对这些人下狠手处理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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